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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五章 好自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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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五章 好自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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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25章好自为之
    中秋节赏月家宴结束,朱由校刚出寿皇殿,准备回坤宁宫,有刘若愚紧急来报。
    「皇爷,关宁急报,建奴那里有了新动静。「
    朱由校接过急报扫了一眼,脸色慢慢变得凝重。
    「这个黄台吉,贼心不死啊。」
    他转过头,温柔地对张嫣说:「皇后,今晚朕还有急事,就不去坤宁宫了。,张嫣连忙礼答:「皇上,军国要事要紧。
    臣妾恳请皇上不要过于操劳,注意保重龙体。「」朕知道了,皇后今天也累了,回去早点歇息。」
    朱由校下了寿皇殿台阶,曹化淳说:「皇爷,步辇备好,请上座。」
    「回西苑。晚宴吃的有点多,正好消消食,顺便想想应对。」
    「遵旨。」
    「把孙师傅丶萧将军丶毕先生丶黄先生丶杨先生请到紫光阁,给他们备好夜宵和参汤。「
    「遵旨。」
    朱由校背着手,快步走在巷道里,身后跟着曹化淳丶刘良相。
    「今晚的月色,清冷明亮。」朱由校感叹了一句。
    「皇上御极天下,正如这日月照大明。」曹化淳又提供了一句情绪价值。
    朱由校笑了笑,「赵南斗抓了吗?」
    「回禀皇上,抓了,在诏狱里。」
    「赵清衡呢?」
    「回禀皇上,他全招了。」
    「信王在这出戏里,演的是什麽角?」
    曹化淳心里一颤,不敢答话。
    可皇上在问话,不说也不行。
    「皇上,信王殿下演什麽角无关紧要。
    不管他心里怎麽想,大家都知道他会演什麽角。「
    曹化淳悄悄抬头看了一眼,看到朱由校左侧脸和后脑勺,在月光下,更显坚毅清冷。
    「皇上,关键是天下百姓怎麽想,后世史论怎麽说。「
    朱由校轻轻叹了一口气,「是啊,信王是朕唯一的亲弟弟。
    朕现在要改祖制,废除宗室列藩,连亲弟弟都不放过,天下人会不会说朕过于刻薄,后世人会不会说朕太过苛刻。
    人心啊。
    世人说话,都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曹化淳连忙劝道:「些许聒噪,皇上不必放在心上。」
    朱由校摆了摆手,「朕殚精竭虑,革故鼎新,为的不就是让大明百姓站直腰,想说什麽就是什麽。
    让华夏后代世人,可以肆意谈古论今...」
    走了十几步,朱由校下定决心,「大伴。」
    「奴婢在。」
    「你去一趟信王府,他身边那些心里长草的狗东西,王德化丶杜勋丶杜之秩之流的都杀了,留个王承恩就好了。
    再叫他写个奏章,就说德薄才疏,不敢就藩,恐乱地方,又徒耗百姓膏脂,请留京居住...「
    曹化淳心领神会地说:「信王殿下乃皇上亲弟,当为天下诸藩亲王之表率。」
    朱由校在前面摆了摆手。
    弟弟,看在历史上你和王承恩在煤山上宁死不降,朕就留你们性命。
    只不过,你们要好自为之!
    在心里掂量好自为之的人,还有慈宁宫的郑氏。
    她心有馀悸,在慈宁宫后殿坐下,心还砰碎乱跳。
    胡尚宫端上一碗参汤呈到跟前,主动说:「娘娘,今晚寿皇殿的事,真是吓死人。」
    郑氏拍了拍胸口,「是吓死人。
    哀家才回过味来。李氏倒行逆施,筹谋这骇人谋逆之举,皇上会一点都不知道?
    这宫里,不知道有他多少眼线啊。「
    「娘娘,皇上故意演了这麽一出戏,意在娘娘?「
    「哀家只是捎带着,估摸着,还是外朝那些狗屁倒灶的事。
    你没听到吗?李氏是通过她弟弟,跟赵南星那伙人勾连上了。」
    胡尚宫灵光一闪,「娘娘,可能还有信王。」
    「信王?有他什麽事?」
    「娘娘你想啊,这些逆臣意图谋害皇上,那后招是什麽?总不能犯下如此弥天大罪,什麽后招都没有准备吧。」
    郑氏目光变得锐利,「李氏勾结贼子,家宴献羹,哀家,皇后,跟着皇上一起被除掉...
    然后以太妃的身份,与外臣内外勾结,下诏立信王..
    李氏这个贪鄙妇人是想不出如此周全狠辣的计谋,定是外面有高人指点。
    只是他们肯定想不到,一切都在皇上的算计中。「
    郑突然眼睛闪,现出惶然之,「洵还在护国寺?」
    胡尚宫答:「娘娘,福王殿下跟其他九位藩王还在护国寺...学习,据说明天要动身,去天津参观。」
    「下狱的唐王丶晋王和赵王,可有消息?」
    「礼部丶都察院和宗人府合议,三王罪大恶极,削籍除爵,西市口弃市,三藩除国。司礼监朱批,说念及同出于二祖,免弃市,赐白绫,留个全尸,三藩除国。」
    郑氏倒吸一口凉气。
    胡尚宫忍不住低声说:「世人都说,皇上的心比钢铁还要硬。
    娘娘,要不要遣人去劝劝福王殿下,不要拧着着,皇上万一没了耐性,吃亏的还是他。
    钱财都是外物..」
    郑氏闭着眼睛,过了半刻钟,终于长叹了一口气。
    「是啊,钱财都是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走。
    洵儿是皇上的亲叔叔,正是这个亲叔叔名分,才让哀家揪心。
    万历年国本之争,皇上已经懂事。
    他当时看到了什麽,把什麽记在心里,只有天知道...
    唉,要是知道先帝有这麽狠一个孙子,哀家说什麽也不图那个虚位..」
    郑氏叹息了几句,对胡尚宫说:「你趁着出宫的机会,叫你侄儿带信给洵儿,保住性命要紧。」,「是。」
    朱由校回到了紫光阁,孙承宗丶萧如熏丶毕自严丶黄尊素和杨嗣昌都在。
    这五位,萧如薰是军方代表,其馀四位都是枢密。
    还有一位枢密冯梦龙,奉命去了大同,督查大同平叛以及山西肃清馀毒事宜。
    「孙师傅,萧督,毕公,黄先生,杨先生,让你们久等了。
    这麽晚打扰你们赏月,把你们请来,是有了紧急军情。
    刘若愚,军情给五位看了吗?「
    「回禀皇上,给看了。」
    朱由校继续说:「坐山虎丶海东青丶哮天犬,他们三位是大明埋在建奴内部最高级别的内应,真实身份只有我丶黄先生和锦衣卫镇抚司张指挥使知道,其馀人都被保密,连他们三人互相之间,都不知道对方。
    他们三人知道的建奴内情也最机密。
    这次不约而同地启动紧急渠道,递送紧急密信,说明事关重大。
    加上三者互相印证,应该没错了。」
    孙承宗脸色凝重,捋着胡须说:「臣没有想到,黄台吉如此胆大妄为。」
    「他不仅胆大妄为,还是建奴里为数不多看得深远的人。他知道,科尔沁部奄奄一息,救与不救,意义不大。」
    萧如薰附和道:「皇上圣明。
    科尔沁已经被打残,只剩下奥巴父子的中翼一部,明安丶吴克善叔侄的左翼一部。
    其馀右翼,以及此前跟科尔沁连枝同气的扎赉特和杜尔伯特丶郭尔罗斯等蒙古部众,全部归降大明,正在接受改编。
    黄台吉率建奴精锐北上,就算救下奥巴父子和明安丶吴克善叔侄,他们那点兵马根本不够兴风作浪..
    明年三伯部,连同察哈尔四都护部丶蒙古右翼所部,再次征讨,黄台吉还要再救一次吗?
    与其如此,不如围魏救赵...「
    朱由校点点头,目光在五人脸上扫了一圈,「你们说,黄台吉此次目标是哪里?」
    五人面面相觑,最后都看着黄尊素。
    朱由校笑了,「黄先生算无遗策,大家都是认可的。」
    黄尊素也笑了,缓缓说出一个名字,「...,黄台吉敢有这麽大胆子,必定有所依持,只是臣想不明白,他的依持来自哪里?「
    众人脸色凝重,默然无语。
    朱由校拍了拍座椅的扶手,「这世上总有些人,不顾国家安危,不问黎民困苦,只为心中私念,还美名其曰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
    朕看,前两个都是他们给自己脸上贴金,在他们心里想的,还是最后那一个,那是他们的根基,自然要紧。
    大伴,把王化贞的密奏拿来。」
    「遵旨。」
    熊廷弼现在成为平辽局制置金事,督粮参政兼军法局主事。
    王化贞成了礼部郎中兼制置司理藩厅蒙古局主事,明蒙一家亲的主持人。
    他跟蒙古右翼各部首领的关系非常密切。
    曹化淳很快拿来一封文书。
    「给孙师傅五位看看。」
    孙承宗五人看完后,怒不可遏。
    「这些无君无父丶祸国殃民的家伙,居然敢做出如此丧心病狂之事!」
    朱由校指了指那封密奏,「孙师傅,诸位,你们现在还觉得,对东林党,对顽固官绅士林的打击,该收一收吗?「
    孙承宗五人默然无语。
    「你们看,我们刚松了一下,马上就有人迫不及待地跳出来。
    或者说,他们一直在暗地里活动,丝毫不畏惧,反而更加疯狂!「
    朱由校一挥手,不客气地说:「既然他们头铁,那就让他们知道,卖国通敌,是要付出惨痛代价!
    什麽为往圣继绝学,只是不甘心自己既得利益被褫夺而已!
    既然他们还不清醒,那就继续杀,杀到他们明白,以往那种精读朱子集注,会八股制艺写一手好文章,就可以荣华富贵的日子,不再有了!
    以后必须要学以致用丶脚踏实地,为国为民丶勤勉任事!」
    听着朱由校杀气腾腾的话,五人悄悄对视一眼,都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孙承宗开口问:「皇上,那黄台吉丶阿敏丶济尔哈朗丶莽尔古泰四人率军奔袭之事,当如何处置。」
    「既然来了,就不要走了。
    卢象升丶曹文诏到哪里了?」
    「回禀皇上,昨日来报,他们回师到了归化城,按照行程,这会应该到了宣德卫旧址,下水海(岱海)附近的土城。」
    「薛中令的察哈尔师呢?」
    「回禀皇上,前日来报,他们已经回师屯驻于阳和卫虎峪口以北的猫儿庄,距土城不远。「
    「八百里加急,把情报通报给卢象升,命他统领开平都司骑兵主力,还有薛中令的察哈尔骑兵师,立即向东疾行...
    八百里加急告诉袁可立,关宁都司的任务是守住蓟州丶山海关和锦州宁远一线,不容有失!
    再集中关宁都司骑兵主力在山海关,以为预备队,随时待命。
    告诉卢象升丶曹文诏丶薛中令和袁可立,建奴其他人都可以逃走,唯独黄台吉,必须给朕留下!」
    「遵旨。」
    「再把军情通报给乐浪都司孙传庭,西边的锣鼓敲响了,在东边的他不能干看着,叫他伺机而动!
    提醒他,朕不要他直捣渖阳,时机还没到!还是老法子,剪除羽翼!长白山丶海西,大有可为。「
    「遵旨。」
    都安排妥当了,朱量校往座椅后背一靠,问:「诸位,还有其它要事吗?趁着大家都在,说出来大家议一议。「
    杨嗣昌说:「启禀皇上,山西布政使左光斗上疏,弹劾五台山和尚,侵占田地丶隐匿人口,欺男霸女,巧取豪夺...藉口功德和祈福,敛财无数。
    更大开典当质库,盘剥百姓...」
    朱量校一听就神了,「左公弹劾那帮秃驴?
    措辞如此世厉,看样子那些肥头大耳的混帐和尚,真把左公给气到了。
    制置司,艺合都察院丶刑部,还有锦衣卫保安司,山西按察司,组成专案组,按照左公的弹劾奏章,查办五台山寺庙释门。
    还有这封弹劾奏章,明发各报纸...
    「遵旨!」
    辽河河套地区某一处,山丘下扎有帐篷,其中一顶最大,里面坐着四人。
    坐在中间的黄台吉气得脸色铁青。
    两万一千八旗精锐,八月十二日拢过辽河,过巨流河,足足六天,才走了二百二十里。
    这还是父汗率领的疾行如风,战无不胜的八旗兵马吗?
    简直跟以前的明军快要差不多了。
    阿敏和济尔哈朗没有出声,互相看了一眼,有些后悔这次的出征。
    孟浪了。
    莽古尔泰红光满面,丝睡了黄台吉赠送的侧福晋布木布泰,心里痛快着,觉得自己跟黄台吉在兄弟的关系上更进一层。
    丝安慰道:「我们不是缺马吗?
    以前我们出征,每一个兵丁至少有一匹备马。现在一个兵丁凑齐一匹战马都不错了。
    又是驮人,还要驮兵甲粮草,战马不能太累着,军缓慢是可以理解的。」
    丝转头看着黄台吉。
    「八,你不是说,南蛮子山西大同那边闹叛乱,九边大部分兵力都调去平叛。
    还有归附南蛮子的那些蒙古左翼的狗东西,都跑去打蒙古右翼,这一带连同蓟州镇都兵力空虚,怕什麽?」
    黄台吉叹了一口气,「事不宜迟,时间久了,我担心会生变。」
    「报!」
    有牛录额真来报。
    「有人求见四位贝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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