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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四章 这都是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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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四章 这都是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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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24章这都是命啊!
    黄台吉策马站在渖阳北边的石人山,满眼忧患地看着北边。
    科尔沁部奥巴父子到了最危急的时刻。
    他们带着四千残部逃到黑山(大兴安岭)地区,躲在那片山林茂盛的广袤荒野里,凭藉熟悉地形跟大明的三个爪牙鹰犬周旋。
    派人送来的求援信一日急过一日。
    原因很简单,现在暂且无事,可是一旦进入到冬季,那里的酷寒比大明鹰犬的铁骑快弓还要厉害数十倍。
    没有固定营地,没有粮食和衣物储备的四千馀科尔沁残部,会被大雪毫不留情的吞噬,一点痕迹都不会留下。
    必须要救啊!
    再不救,大金就真的孤立无援,被活活困死在辽东这片狭窄的空间里。
    黄台吉恨不得马上带着自己的本部人马去救。
    可惜,他的正白旗屡遭重创,现在旗丁不到此前的一半,就算竭尽全力,也只能筹齐六千兵马。
    杯水车薪。
    更重要的是,这六千兵马损失殆尽,正白旗会成为父汗建立的八旗中,第一个真正打没的部旗。
    必须有其它旗主出力。
    这些日子,黄台吉苦口婆心,游说着其他五位辅政大臣。
    镶蓝旗旗主阿敏丶镶红旗旗主济尔哈朗知道科尔沁部的重要,也想出兵救援。
    可是正蓝旗旗主莽古尔泰丶正红旗旗主阿巴泰丶镶白旗旗主杜度丶正黄和镶黄旗旗主阿济格的态度却微妙得多。
    开始认为大金目前以自保为主,没有必要浪费兵马去援救科尔沁部。
    几经劝说,态度转变了,也仅仅是不反对救援科尔沁部,可谁想去救谁去就是,自己不会出一兵一卒。
    他们不愿出兵,阿敏和济尔哈朗就犹豫了。
    我们出兵,跟蒙古人干上,血战之后的所有损失就得自己承担。
    尤其是济尔哈朗,镶红旗在代善父子内乱中元气大伤,到现在都没回过神来,要是兵马再在驰援科尔沁部的途中受损,济尔哈朗想哭都没地方去。
    黄台吉从四月份接到科尔沁部第一份求援信开始,游说到现在,近四个月了,他身心皆疲,好几次想放弃。
    可真的放弃科尔沁部,自己就可能永无翻身之日。
    黄台吉在万历四十二年迎娶科尔沁部左翼大首领莽古斯之女哲哲,天启五年迎娶莽古斯之子布和的女儿布木布泰,就已经跟科尔沁绑在一起。
    布和早逝,莽古斯与其弟洪格尔,儿子敖勒布,孙子查干额布根丶满珠习礼死于蒙古左翼三伯部的奔袭下,仅馀弟弟明安和孙子吴克善丶索诺木,率领科尔沁左翼馀部千馀人,跟着奥巴父子逃至黑山地区。
    科尔沁是黄台吉唯一的外援,明安丶吴克善所领的科尔沁左翼残部是他今后能够逆袭翻身的臂助。
    必须要救!
    可是怎麽救呢!
    「主子!」
    一人骑马匆匆跑来,到了跟前,翻滚落马,跪伏在地上禀告。
    他是黄台吉新收的幕僚宁完我,渖阳边民,原是代善第三子萨哈廉的包衣。
    萨哈廉跟着父亲和兄长岳托作乱被杀,他的包衣被大家瓜分,宁完我正好被分给了黄台吉。
    黄台吉发现他通晓文史,便提拔他为幕僚,参与机务。
    「怎麽了?」
    「主子!」宁完我抬起头,欣喜地禀告着,脸上满满的都是意得志满,「奴才说服了莽尔古泰。」
    黄台吉一喜,「老五答应出兵救援科尔沁?」
    「对。不过二贝勒有个小的要求...」
    代善满门皆死,以及重新立了六位和硕贝勒为辅政大臣后,阿敏成了大贝勒,莽古尔泰晋升为二贝勒,黄台吉成了三贝勒,济尔哈朗成了四贝勒,阿济格成了五贝勒。
    杜度虽然年纪比阿济格和济尔哈朗都大,可他辈分低啊,怎麽敢抢到叔叔们前面去?
    于是成了六贝勒。
    黄台吉眼睛滴溜溜地一转,「他有什麽要求?」
    「贝勒请主,把侧福晋布布泰赐给他。」
    黄台吉脸色铁青。
    好你个莽古尔泰!
    原来打的这个主意,看上我的女人!
    布木布泰长得貌美,更重要的是她是科尔沁部左翼首领吴克善的妹妹。
    莽古尔泰得到布木布泰后,能够顺势跟科尔沁部搭上关系。
    救下科尔沁部,等吴克善回到旧地,重新聚拢旧部,恢复实力,科尔沁部不就也成了他莽古尔泰的外援了吗?
    既得了美人,又得到了外援,一举两得。
    黄台吉眼睛微微眯起来。
    莽古尔泰鲁莽心急,好色贪财,怎麽会想得这麽周全长远?
    或者只是简单的贪图美色而已?
    跪在地上宁完我的见黄台吉迟迟没有回答,心里急了。
    自己用三寸不烂之舌,巧舌如簧,费尽了力气说动了莽古尔泰,想在新主子黄台吉面前立下一份大功,扬名立万!
    现在事情办到这个地步,黄台吉却犹豫了,宁完我能不着急吗?
    「主子,汉人有句古话,叫欲成大事者,不惜小费。侧福晋只是一介女子而已,与主子的宏图大业相比,算不得上什麽,还请主子三思啊!」
    黄台吉的心被悲愤丶羞辱和悔恨填满了胸口,他看着远方,咬牙切齿,还不够,咬着舌头和嘴唇,剧痛让他脑子清醒,在嘴角流出血时,他想通了。
    莽古尔泰,这笔帐记下了。
    等我东山再起,再掌大权时,定要杀你全家!
    「没错,女人如衣服,布木布泰,一介女子而已,就依你所言,赠给老五!
    为救她的父兄,只能如此牺牲了。唉,这都是命啊!」
    「主子深明大义,拿得起放得下。这次与三位贝勒联手,定能救下科尔沁,力挽狂澜,再铸大金辉煌。」
    接下来两天又是一番艰苦的谈判。
    莽古尔泰的正蓝旗实力犹存,他得到布木布泰后,痛快地答应,出兵六千。
    看到有人参与,阿敏和济尔哈朗也不再犹豫,阿敏的镶蓝旗也出兵六千,济尔哈朗的镶红旗还没恢复元气,只能出兵四千。
    黄台吉咬牙跺脚,倾尽全力,出了五千兵马。
    众人一看,心里惊叹,老八这是孤注一掷,以后的日子不过了?
    不过惊叹过惊叹,阿济格丶阿巴泰和杜度还是那个态度,你们愿意出兵就出好了,他们顶多凑集一批粮草给你们。
    是胜是败,是生是死,就各安天命了。
    黄台吉丶阿敏丶济尔哈朗和莽古尔泰各自整顿兵马,争取在中秋节之前出发再晚就没有任何意义,一旦下雪,只能来年去收尸了。
    可是一番整顿,四人发现一个尴尬的局面,堂堂八旗精锐,战马不够了。
    这几年连年大战,八旗兵马的战马损耗很大,加上蒙古左翼被大明迅速降服,科尔沁部又自身难保,急需的战马得不到及时补充,结果到现在要出兵了一看,尴尬了。
    负责后勤辎重的刘兴祚陪着笑脸向四位贝勒解释。
    「实在没有办法,去年和今年,我们在辽东的马场传了两次瘟疫..主要是缺少药材丶大豆和苜蓿等精料,也缺盐...马匹吃不上好的,就容易得病。」
    没错,马匹跟人一样,仅仅只是果腹,没有加强营养,抵抗力很差,稍微有点风吹草动就会爆发马瘟流疫,一死一大片。
    可现在辽东什麽鬼情况?
    尊贵的八旗子弟都吃不饱,缺盐少药,哪里还顾得上战马?
    「南蛮子又严密封锁边境,奴才搞些零碎货物回来问题不大,马匹太大个了,真的搞不回来..马场里的马死的死,病的病,真的凑不齐这麽多马了。」
    这些情况黄台吉四人都知道,而且刘兴祚现在是大金的财神爷,多少紧缺物资需要通过他掌控的走私渠道运回来,就连脾气暴躁的莽古尔泰都不敢对他挥鞭子,只是好言安慰。
    「刘将军辛苦了。世事艰难,全靠刘将军维持。」
    「四位贝勒能体恤奴才的苦,奴才就算是累死也值的。」
    黄台吉转头对阿敏三人说:「三位贝勒,现在只能再凑合凑合,驮马当战马用,骡子驴子的先调一批当备马用。
    驰援科尔沁,千里跋涉,不能缺了马匹脚力。「
    阿敏三人也无可奈何:「只能先这样,等到了地方,好好抢上一回,要多抢马匹!」
    黄台吉四人自去调集兵马,准备出发,阿济格给了刘兴柞一份文书。
    「刘将军,你把若干粮草运到这里去,四位贝勒军要用。」
    「遵命!」
    刘兴柞接到命令文书扫了一眼,眼角一跳,但不动声色。
    回到自己的官署签押房里,他又匆匆打开命令文书,脸色铁青凝重。
    阿济格要我把粮草运到巨流河,可这地方在渖阳以西,更确切的说在辽河以西的一个渡口,是辽东进入辽河河套地区重要的津口。
    什麽意思?
    黄台吉四人准备率部入辽河河套地区,从后面奔袭蒙古左翼三伯部,围魏救赵?
    不可能,黄台吉四人所部马匹不够,粮草不足,只能速战速决,还绕远路去后面攻击?
    蒙古左翼三伯部又不是傻子,现在辽河河套以北地区,肯定布满了蒙古人的探子和侦骑。
    发现黄台吉四人所部的踪迹,部众散开隐匿起来,与来敌周旋,等主力回来再说。
    黄台吉所部有多少粮草周旋?
    大明主力回援,届时不止三伯部主力,还有开平都司丶关宁都司和察哈尔部主力,大约有十万馀人,黄台吉四人的两万一千兵马,拿什麽去拼?
    这些情况黄台吉肯定清楚,所以要驰援科尔沁部最好的法子就是从铁岭丶镇北关一路北上。那条路最近,最平坦也最安全。
    所以说黄台吉鼓动大家援驰科尔沁部,只是个幌子,他另有所图,而且所图甚大,完全是孤注一掷!
    刘兴祚连忙用密语写了密信,亲自安排可靠得力心腹,通过紧急通道,把密信送出去。
    秦皇岛军港的镇抚使辽东侦察局接连收到三封密信,不敢怠慢,连忙送到山海关卫城。
    署理关宁制置使的袁可立接到翻译过来的密信,脸色也是一惊。
    「海东青丶坐山虎丶哮天犬三人紧急示警,非同小可。看来这黄台吉还真胆大包天,传令,召集紧急军情会议!」
    「是!」
    「这三封密信,即重新加密,百里加急送京。」
    「遵命!」
    密信被特使带着,驰入京师时,正是中秋节的晚上。
    寿皇殿的那声惊呼,「内侍试食,中毒了!」
    殿内所有人都被吓的面无人色,太皇太妃郑氏丶康太妃李氏,就连皇后张嫣,都是面无人色,不知所措。
    有人下毒!
    有人在宫禁家宴里下毒,剑指何人,大家心里都知道,所以才如此惶然。
    天要塌下来了。
    殿内唯一还保持镇静的人可能只有朱由校。
    他开口问:「哪碗献食有毒?」
    刘良相从偏殿进来,匆匆上前答道:「回禀皇上,是慈庆宫进献的百合莲子羹,小内侍试食后倒地发作,口吐鲜血,现在已经气绝...奴婢查看过,应该是乌头毒。」
    康太妃李氏面无人色,浑身颤抖,瘫倒在地上,突然歇斯底里地大喊道:「冤枉,老身冤枉啊!
    不是我做的,必定是有人栽赃!「
    朱由校转头,看着他这位名义上的庶母。
    「栽赃?刘相良。」
    「奴婢在。」
    「查查!」
    「遵旨。」
    「杜敬。」
    「奴婢在。」
    「把宫门都看住了,只蚊子也不要叫放出去。」
    「遵旨!」
    不到一刻钟,刘良相前来禀告:「回禀皇上,慈庆宫尚宫吕喜娘丶吴细妹招供,康太妃经其弟李万寿穿针引线,与赵南星之弟赵南斗勾连,定下这谋逆之计。
    这乌头毒,还是赵南斗亲自置办,吕喜娘丶吴细妹利用出宫探亲的机会,一次带一丁点,花费近半年时间带进来。」
    朱由校拍了拍御座上的扶手,「朕就说赵南星怎麽死得这麽坦然,他这是备了后手。
    玩心计手段,居然玩到朕的后宫里了。
    皇后,你有责任啊,今后这篱笆还要扎紧,还有篱笆的阿猫阿狗,也要清厘乾净。」
    张嫣立即明白,皇上名义上是责备了她一句,实际上却在为她开脱,还授予她整饬后宫更大的权力。
    「大伴。」
    「奴婢在。」
    「请康太妃回去休息。慈庆宫涉及谋逆,侍卫司和御马监要搜抄,恐有惊扰到太妃休息,找个僻静的地方。」
    「遵旨。」
    李氏惊得说不出话来。
    找个僻静的地方安置?
    棺材里最安静,城外乱葬岗最偏僻,加在一起不就是最僻静吗?
    朱由校拍了拍手,「好了,不相干的人都送走了,我们饭照吃,酒照喝,月照赏!」
    等到众人都有序坐好,朱由校示意张嫣,两人举着酒杯来到郑氏面前。
    「朕/本宫敬太皇太妃杯,祝太皇太妃福如东海丶寿南。」
    看着朱由校那张年轻的脸,郑氏心里感叹,要是自己夫君万历皇帝,有他孙子一半手段和心计,自己早就是皇太后了。
    唉,都是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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