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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话，赵凯旋的呼吸瞬间凝固了。
心更是直接跳到了嗓子眼。
身旁汪如鸿强大的气场逼迫得他差点就说了实话。
可一想到身后还有无数的领导在场，前方还有无尽光明的未来等着他，赵凯旋抿紧嘴角，犹豫再三还是硬着头皮改口。
只见他干笑两声，皮笑肉不笑的说道：“当然是我了，当时出车的手续记录都有，那天很多当值的领导也都可以证明。”
“不是说这个。”
陶菀菀神色认真的摇头，伸手摸向自己侧颈的伤口，继续追问：
“我的意思是，当时给我包扎的人是你吗？”
赵凯旋笑得脸都有点僵硬了，勉强勾动着嘴角，狡辩道，
“是我啊！”
听完赵凯旋的话，陶菀菀不再开口，扭过头去看向另一边。
赵凯旋尴尬的站在原地，想走又不敢走，有些手足无措。
汪如鸿对他的这个外甥女还是比较了解的。
平时热心肠到就连在路边看到小猫小狗，都要专门跑去商店买点食物喂给它们。
面对自己的救命恩人，不应该这么冷漠才对。
那么只有一种可能，就是陶菀菀不认为赵凯旋就是她的救命恩人。
当着一众院方领导的面，汪如鸿也不好直接提出质疑。
于是他转头看向局促不安的赵凯旋，缓声问道，
“赵凯旋赵医生对吧？”
“是，是的，汪市长！”赵凯旋从失神中清醒，连忙点头应声。
“能不能请你说说当时救人的细节？比如伤口什么的，毕竟是女孩子，如果在脖子上留了疤痕，肯定会不开心的。”
“啊？”
听到这话，赵凯旋顿时傻了眼。
救人的细节？
他去的时候只是简单瞥了一眼，然后就把陶菀菀抬上担架拉回来了。
送到医院更是直接推进了急救室，然后就没然后了。
现在让他说细节，哪来的细节？
“这个，这个嘛……”赵凯旋支支吾吾半天没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急得额头都冒出了冷汗。
汪如鸿目光灼灼的盯着赵凯旋，上位者的气息在此刻显露无疑，强大的气场仿佛能压垮一切，压迫得赵凯旋几乎要喘不过气。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身后的高国绪显然不知道内幕，还在一脸期待的看向赵凯旋，出言鼓励道，
“别紧张，问什么你就答什么，汪市长又不是在兴师问罪！”
赵凯旋脸颊抽搐，吓得都快哭了。
知道的话他肯定就说了，可问题是他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汪市长，这里面涉及到专业知识，说了估计您也听不懂。”
临床培训科主任陈兴担心赵凯旋顶不住压力暴露真相，急忙接过话茬，含糊解释道，
“凯旋可能是想组织一下语言，尽可能的说得通俗易懂一些。”
汪如鸿微微眯起眼角，笑意渐浓。
这时，一直没再说话的陶菀菀突然歪过了头，开口说道：
“你错了，我舅舅大学主修专业就是的医学。”
此话一出，全场人顿时变得神色各异起来。
除了赵凯旋跟陈兴，其余人皆是一副喜色，试图从医学这个角度为切入点，跟汪如鸿找点共同话题，套套近乎。
反而赵凯旋跟陈兴则是表情一僵，呼吸也变得有些不流畅。
“侧静脉割裂，你当时采用的是压迫式止血还是扼颈式止血？我没记错的话出事的地方应该是在广场外沿的大马路吧？你拿什么包扎的？”
一连串的发问直接把赵凯旋问懵了。
这些东西他都懂，而且是非常懂。
但问题是那个伤口他没看啊！
没看怎么治？
旁边的陈兴脑袋更是嗡嗡直响，差点就要炸了。
他本想着借赵凯旋一事，多给自己揽点功劳，也好让赵凯旋起飞以后多念着点他的好。
可千算万算就是没算到，汪如鸿以前居然是学医的！
能问出这种问题，说明什么？
说明已经开始怀疑了！
陈兴不敢说话了，他现在只盼着赵凯旋能顶住压力，胡编几句把这件事给糊弄过去。
然而在汪如鸿那双能够洞穿一切的眼睛前，赵凯旋跟被扒光了拆碎了没什么区别。
小心思坏心眼根本就无处遁形。
没一会儿，赵凯旋的额头逐渐冒出了冷汗。
他吭哧吭哧半天依旧没能说出个所以然。
见赵凯旋迟迟不肯说话，身后的众人渐渐明白了什么。
汪如鸿脸上的笑意散去，转而变成了不怒自威的冷峻。
他冷哼一声，淡淡开口：“我不太喜欢听人说谎，最后问你一遍，菀菀到底是不是你救的？”
“我，我……”
赵凯旋看着面前脸色阴沉的大人物，只觉得天都塌了，两腿止不住的发软颤抖，几次差点跪下。
“我不知道啊！我，我只是出了个车……都是——”
赵凯旋苍白无力的解释着，目光瞥向身后的陈兴，仿佛溺水的人抓住了最后的浮萍，眼前倏地亮起了光。
“对！这不是我的错，都是他让我说，是陈——”
“闭嘴！”
还不懂高国绪说些什么，人群中的陈兴率先跳着脚站了出来。
先是粗暴的打断赵凯旋的话，然后便是怒其不争的训斥。
“好你个赵凯旋，平日里看你老实巴交勤勤恳恳，没想到居然能干出这种事来！胆子真不小啊，居然敢抢功！”
“真是枉我跟高院长这么相信你！”
赵凯旋难以置信的看着陈兴，短短一天的时间，这家伙已经对他变了三次脸。
“陈科，不是你——”
“出去出去！赶紧出去！”
陈兴目光冷冽，径自走上前开始推搡赵凯旋，迫切的想要把他赶出去。
眼看陈兴竟然这么绝情，把他当垃圾一样说抛弃就抛弃。
赵凯旋顿时也来了脾气，猛地甩开陈兴的手，惊声道，
“陈兴！你还真是个畜生！昨天要不是因为你硬要把功劳往我身上推，我能答应吗？”
“反了！反了！”陈兴大惊失色，“在你眼里还有一点尊卑吗？有你这么跟领导说话的？信不信我开除你？！”
“陈兴！”
在私人专护病房，当着济海市副市长的面，两个医生公然骂街。
高国绪只觉得脸都被丢尽了，冷着嗓子呵斥出声，
“你到底在搞什么名堂？！”
“这里是病房！不是戏院！都给我出去！”